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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古驿道上

2014
02/07
10:50
沧桑一叶

 

    今天的人们外出经商旅游变得异常容易了,高速公路,高速铁路,空中航行,千里甚至万里之间成了当天往返的事.无需“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更没有了“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夜。”等时空留给人类的诗情韵致了。

    然而,一踏上古驿路,心中自然就有了回归的感觉。它幽远、深邃、恬静、细腻,不屈不挠,不急不躁。每块布满苔痕的砾石、块石、条石都让你感到真切、厚道。它古老却充满青春,它隘小却容纳无数远行者的情怀,高楓古柳,梨花似雪,松涛阵阵,鹤声呖呖,流水潺潺,水车声声……只有在古驿路上你才能真正领略到这样无限的风光。不用担心窗外的滚滚烟尘,无需惊悸喧哗骚动的车流人流,这里有的是清风朗月,有的是蓝天白云。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只有在古驿道上才有这样令人陶醉的景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只有走在古驿道上的人才能有这样的惊喜与顿悟;“枯滕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只有羁旅在古驿道上的人才能感悟出这样令人惆怅百结、梦萦牵绕的景观。
 
    奔驰在今天的高等级或高速公路上的人们是绝对领略不到也无暇欣赏这些诗情画意的。饿极了,便找个路边店。当然,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交易,甚至还有陷阱,一口水,一杯茶,一个媚笑都可能是。古驿道上却不一样,“五里亭”“十里铺”“驿道”,让人感到多么古朴和温馨。当你正走得口干舌燥,有些疲乏时,古驿道上的茶亭自然就会出现在你面前,或在高高山坳上,或在深深的山谷中,或在无遮无挡的平畴里,它象好客的山民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地迎接跋涉在古道上的远行者。你可以在茶亭里长条木凳上或石板上躺下,完全地放松自己,长长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离茶亭几步之遥也许就有一口清洌甘甜的山泉,不,茶亭的角落还有一桶王(大木桶),还冒着热气的酸茶。这是附近山民一辈子甚至几代人从不间断的每日义务地烧茶挑来的,没有人知道他(她)的姓名,住何处。他们也许从来没有想过要什么报酬,只是真诚地认为这是在积公德。痛饮后的你不必有絲毫的歉意,更不用留下小费。你会惬意地体会到一股酽酽的古风人情。

    当你正要上路时,也许你还会发现茶亭的灰青砖墙上刻着一些歌咏男欢女爱或针砭时弊的古体诗或打油诗。于是,几个同行者便驻足玩味,佳句处,不禁欢呼雀跃,好象发现金矿。这些诗文大胆直露,通俗浅显,略识文字的人就能读懂。它是古驿路边的渔夫樵子或家贫辍学的农家子弟的抒怀,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中国古驿路上的茶亭文学。

    也许还有一块被岁月风蚀的功德碑,字迹已模糊,但依然可辩是建亭的序文及建亭捐钱的芳名谱。我不知道古驿路上布满了多少茶亭,但可以肯定,这些都是古驿路上厚道的山民义务投工投钱投料建造的,不含任何功利色彩。

    再往前走,你就会发现许多叫什么“铺”的地方,你也许从陕北的信天游或山西的“走西口”等民歌中隐隐体会到这些地名中蕴含着许多悲欢离合的故事。新婚的妻子把远行的丈夫送到一个叫什么“铺”的地方时,就意味着惜别的时刻到了。古书云“十里一铺”,这时已送了十里、或二十里、或三十里,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这一去,或十年八载,或永无相见之日。于是,就在这“铺”的地方一步三回头,又唱又哭,演绎着一曲曲千古流传的“走西口”。

    然而,“铺”并非专门用来离别的场所,它是古代官方为传递政令、公文、军情而设立的中转站,每铺驻兵三至五人,称铺站。他们除传递情报等日常工作外,还兼维护古驿路上的社会治安,打击“车匪路霸”,为来往的商贾及巡视官员保驾护航。他们拿固定工资,但待遇并不高,还得在铺房周围的山坡上种些山芋之类的东西作补充。铺房当然是建筑在驿路边上。建筑可能很简单,或青砖瓦房,或土坯房,甚至可能是草房。今天的古驿路上,我们仿佛还能听到铺兵那急急的脚步声。
 
    当你接近第五个铺站时,也许时辰正好是中午,距出发时刚好五个小时,这时,“五十里一驿”的景观便展现在你的视野里,在古驿路的尽头,一座高高的正方形带望楼的驿楼矗立在驿道的中央。拱圆形的大门朝驿路两边敞开着。这便是你吃午饭休整的地方。若再一个驿站出现时,围绕着古驿站的村落上空,袅袅的炊烟便飘荡在黄昏的背景上。劳顿奔波一天的你,就该下榻过夜了。

    走在今天的古驿路上,你真的还会发现几座驿站楼阁,但那肯定是后人仿照的,纯粹供人们参观怀古罢了。那饱经风霜的杉木巨柱已被粗硬的钢筋水泥柱替代,那厚重爬满青苔的青砖灰瓦已被现代浅薄的涂料所伪饰。除外观上有些形似外,沉淀在古驿站里深厚的旅游文化已茫然无存。
 
    我们只能从那坍废了的残垣断壁中寻回一些文明碎片。从那些厚重的饿青石扳上,从倾覆的古鼓,从被岁月风蚀了棱角的石狮石马上,可以看到当年这里车水马龙、金戈铁马的景象,可以想象当年那些达官贵人的颐指气使,文人骚客的浪漫情怀,贩夫走卒的辛勤劳顿。
 
    驿站是比铺站高一级的机构,同时还担任政府官员的接待工作,以及负责转运朝廷调拨的军用物资和各地聚敛的贡品,设驿官一名,驿卒数名,除饲养几匹马外,还撑管了一批半工半农的挑夫,专门从事贩运工作。

    可以想象,当年驿站上来去匆匆的贩运走卒是这样的一道风景啊!人们只需从这些奔走在古驿路上贩运走卒的神情中,便略知国家的形势一、二,或边防吃紧,或洪涝蝗灾,或皇上架崩,或宫廷变故……

    也许这里是一片荒芜,由于驿道的开辟,又由于为了使驿道畅通,保证军情、政令的畅达,历代官府不惜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的财力,沿途每五十里建造驿馆。随着经济的发展,来往贾商、官员等流动人口越来越多了,附件农民便不断往驿站聚居,他们除种田外,也兼营饭店旅馆业。聚居的人多起来,这里便形成集镇。
 
    一条镶嵌密密麻麻的鹅卵石的驿道横穿古驿站集镇中央,驿道两旁挨挨挤挤的旅馆酒楼并肩栉比。从班驳的油漆店门上,从被行人踏磨凹缺的门槛上,可以看见当年这里的热闹繁华,仿佛还可听到当年老板娘甜美的招揽声,从那歪斜倾颓的旅馆栏杆上,仿佛还飘荡着风尘女子的脂粉味。

    而今,驿站集镇早已失去往日的风采,宽阔的省道过国道在古驿站前的田野里志高气昂地伸展而去,再也没有人愿意去瞥一眼这温柔多情的驿站。
 
    古驿站的人们还是那样纯朴、好客,当我们疲惫地走进古驿站集镇时,他们仍睁着惊喜而善良的眼睛打量我们,招呼我们进屋喝茶。当听说我们是来看古驿站时,一位坐在门槛上的耄耋老人柱着颤巍巍的拐杖,把我们领到村口的古驿楼上,虽然这是新建的仿物,但老人还是向我喋喋不休地叙说着过去的一切,神情是那么专注,那样投入,耳边仿佛响起由远而近的风铃声。

    终日困顿于官场和商场的男人女人们,请走上一回古驿路吧,也许能彻底廓清你心底的浮气和躁气,从此改变你的心境,甚至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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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赖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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