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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草

2014
01/26
20:45
沧桑一叶

  我对海燕说,人的心事就象表面平静的湖水

  湖里的波动只有湖水自己知道

  就象那根水草在动

  但不知道为何动了

  ——选自旧诗《清明无雨》

    人有机会独处沉默的时候,往往才发现内心深处那隐秘的波澜,这时候你可以细细凝视它们,甚至伸出手去抚慰它们,你会惊异它们的美,你才会知道它们为什么那么美。

    去年有好一段时光是和海燕一起逍遥度过的,我们常常交谈,触及灵魂,每每达到互相辉映之时,两人无不欣喜之极,实在快慰。人生有那么多的波折,在你心里投下了无数身影,有的已随岁月流逝早已暗淡无光,而有些却是明亮光彩,永远占据最显眼的位置。有时你伤痛,有时你甜美,而大多时候的怅然却无具体事件的依附,你只知那盘踞心头的挥拂不去的惆怅和随之淡淡而来的神伤。

    风没有来的时候,一切显得寂静,各得其所,就连路边店铺前玩烟壳的小儿也能长久保持他的认真。汽车兀自穿梭往来,人们低头,步履匆匆,而我似一个闲人,无聊,散淡,独自走在松柏的西浦路上。路边是成排的紫荆和刺桐,它们却有着各自纷乱的美,紫荆花边开边落,满地缤纷,刺桐叶微微斜转身子飘下,姿态甚感雍容。我的水草动了,但不知道为何而动,我的脚步向前,思绪却纷纭杂乱,无任何章法。

    想起多年前与曾经的爱人分手,我满腹哀伤,在海边嚎啕痛哭,直至胸中空荡无物。大海仍然无边无际,近前白色的鸥鸟独自浅浅在飞,我以为自此再无比这更痛快淋漓的悲苦,却不知它们早已折柳成絮,暗中布满我的心肺,貌似平静,却是满天飘雪。我以为可以双手遮挡这随兴而来的神灵之物?每当我靠近海,我必随之汹涌,那万千水草瞬时波澜壮阔。而我的身体呢?这端庄娴静的美丽躯壳,你可以看到它,如精雕细琢之后永久凝固的雕塑,仿佛它将一直如此,岿然不动。

    我的父亲是在1998年去世的,至今我仍时常在梦中见他,常常是相对不语,偶有几次是梦见父亲抱我在怀里,而我却内心惊慌。记忆中,与父亲从未有过真正的交流,他是沉默寡言之人,脸上难得露出笑容,他在我心中的真正地位是因为他是人人尊敬的校长。父亲在世时,我唯一对他落泪过一次,那时我正要离家外出求学,父亲却病倒床上,望着他那瘦削的面容,我突然悲伤恐慌,仿佛瞬间就将失去他,泪水夺眶而出。我紧紧握住父亲的手,他虚弱无力,他仍挣扎起来说话,他说明天我就送你去新学校......多年以后,他的话犹然在耳,时时击打着我的胸膛。父亲去世时我并没有流泪,却在某个下午,和一个朋友喝茶,偶然说到父亲时,我竟不能自己,泪流满面......

    很多人喜欢海,喜欢它的浩大和壮阔,更爱它那一望无际的颠沛流离,总是会有朋友和我谈心,谈到过往的种种,他们感伤,激动,嘘唏不已,我知道那是他们的水草动了。在这个世间里,我爱着很多人,爱得那么卑微而又自足,每次的风吹草动,都使我内心激荡不已。这些隐秘的波澜,它们使我能够觉察到内心还有多少柔软的部分,我常常满足于此,让它们随心所欲地来,在我不经意时就悄悄泛滥起来,当我注视它们,那曾经的热情与汹涌仍如往昔,一遍一遍冲刷着我,让我保持最初的美。

2006-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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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赖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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