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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郑文宝与大秦峄山碑

2014
01/26
21:15
沧桑一叶

作者:唐又群

    宁化县水茜乡庙前村郑家坊,历史上曾诞生过一位因摹刻秦始皇《峄山碑》而名垂青史的杰出书法大家。他,就是郑文宝。

    一、峄山及《峄山碑》

    熟读古代典籍的人对《孟子•居心上》一句名言也许耳熟能详:“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文中所称“东山”即指峄山(也作绎山,“绎”与“峄”音同意通)。峄山位于山东省邹城市东南10公里处,与泰山南北对峙,被誉为“岱南奇观”、“邹鲁秀录”,是中国古代九大名山之一。秦始皇剿灭六国、统一中国后为巩固政权,加威四海,曾五次东巡,而秦始皇二十八年(即公元219年)首次东巡齐鲁时即登临峄山,留下的第一块记功刻石,即“峄山刻石”,俗称《峄山碑》。

    《峄山碑》全文如下:

    “皇帝立国,维初在昔,嗣世称王。讨伐乱逆,威动四极,武义直方。戎臣奉诏,经时不久,灭六暴强。廿有六年,上荐高号,孝道显明。既献泰成,乃降专惠,亲巡远方。登于峄山,群臣从者,咸思攸长。追念乱世,分土建邦,以开争理。攻战日作,流血于野,自泰古始。世无万数,弛及五帝,莫能禁止。乃今皇帝,一家天下,兵不复起。灾害灭除,黔首康定,利泽长久。群臣诵略,刻此乐石,以著经纪。

    皇帝曰:‘金石刻,尽始皇帝所为也。今袭号,而金石刻辞不称始皇帝,其于久远也,如后嗣为之者,不称成功盛德。’丞相臣斯、臣去疾、御史大夫臣德昧死言:‘臣请具刻诏书,金石刻因明白矣。臣昧请死。’制曰:‘可。’”

    《史记六•秦始皇帝》载:“……二十八年(即公元前219年),始皇东行郡县,上邹峄山。立石,与鲁诸儒生仪。刻石颂秦德,议封禅望祭山川之事”。《史记》对此有明确记载。峄山刻石共计223字。前为始皇诏,计144字,后“皇帝曰”计79字,字略小,为秦二世加刻诏辞,前后二次相隔11年刻成,碑文和书法皆为秦相李斯所作。峄山碑是秦始皇五次出巡刻石九处的首立之碑,碑文立意深邃,巍峨大气,是华夏碑林中意义最大,品味最高的名碑之一。

    二、峄山碑的兴毁和碑文的摹刻、延传

    秦峄山碑,原立于峄山书门,毁于北魏初年。据唐《封神闻见记》载:“魏太武登山,使人推倒,然而历代摹拓以为楷则,邑人疲於奔命,聚薪其下,因野火焚之,由是残缺不堪。”碑倒地,文尚存。李斯是秦文字改革、统一的有功之臣,亦是秦篆之鼻祖。秦“书同文”后统一使用的文字即秦篆,人亦称李斯小篆。李斯小篆盛名于世,因碑倒而更显珍贵。当时的达官显贵、文人墨客纷纷慕名而来摹拓碑文书法,当地官府迎来送往,负担沉重,反成一灾。于是百姓聚薪于碑下焚之,石裂碑毁,从此不可摹拓。唐杜甫在《李潮八分小篆歌》中有“峄山之碑野火焚。枣木传刻肥失真”句,可知原碑被火焚毁,这句诗也同时暗示原碑唐时已有摹本,亦说明拓碑摹刻在枣木板上的字形体肥厚而丧失原体真意。

    峄山碑毁,流传于世的只有碑文摹本。摹本流传于世版别甚多,但以宋代郑文宝的刻碑摹本为最佳。“斯书第一。峄山碑,得坛山笔意唯郑文宝跋本最真。”(《书诀》[秦刻石](明)丰坊)。明人的这段记叙文字,是对郑文宝所摹刻《峄山碑》的最充分的肯定。

    三、郑文宝与大秦峄山碑

    郑文宝(公元953—1013年),字仲贤,生于五代南唐保大十一年(953年),宁化县水茜乡庙前村郑家坊人。初,以父荫仕南唐为奉礼郎,累官至校书郎。宋开宝八年(975年)宋灭南唐后,郑文宝仍被宋朝廷录用,任命为广文馆生。太平兴国八年(983年),郑文宝参加宋朝举办的科举考试,中进士,被授与修武(今河南获嘉)主薄,后累官至工部、刑部及兵部员外郎等职,于宋真宗大中祥符六年(1013年)卒于襄城,后归葬宁化故里,年六十一岁。文宝一生文韬武略,政绩卓著,堪称一代名吏,又才艺双全,能诗,善篆书,工鼓琴,著述颇丰,著有文集二十卷,又撰《江表志》、《南唐近事》、《谈苑》二十卷等,并行于世。

    郑文宝自幼聪颖好学,从小受业于当时既能诗又精小篆的著名文学家、书法家、南唐吏部尚书徐铉,深得徐铉真传。曾亲赴山东峄山访求秦刻石,未果。宋代欧阳修撰《集古录跋尾》卷一《秦峄山刻石》记述了郑文宝访求刻石和刻碑的情况:

    “右《秦峄山碑》者,始皇帝东巡,群臣颂德之辞,至二世时丞相李斯始以刻石。今峄山实无此碑,而人家多有传者,各有所自来。昔徐铉在江南,以小篆驰名,郑文宝其门人也,尝受学于铉,亦见称于一时。此本文宝云是铉所摹,文宝又言尝亲至峄山访秦碑,莫获,遂以铉所摹刻石于长安,世多传之。……治平元年六月立秋日。”

    北宋淳化四年(993年),郑文宝有感于峄山刻石焚毁,历史遗迹漫灭失传,于是根据其师南唐徐铉所授摹本,重新书刻《峄山碑》于长安,这就是“长安本”的《峄山碑》,该碑后附有郑文宝跋:

    “秦相李斯书《峄山碑》,迹妙时古,殊为世重。故散骑常侍徐公铉,酷耽玉箸,垂五十年,时无其比,晚节获《峄山碑》摸本,师其笔力,自谓‘得思于天人之际’,因是广求已之旧迹,焚掷略尽。文宝受学徐门,粗坚企及之志。太平兴国五年春再举进士,不中,东适齐鲁,客邹邑,登峄山,求访秦碑,邀然无睹。建于旬浃,怊于榛芜之下,惜其神踪将坠于世。今以徐所授摸本,刊石于长安故都国子学,庶博稚君子见先儒之指归。淳化四年八月十五日,承奉郎宜都守太常博士、陕府西诸州水陆计度转运副使、赐绯鱼袋郑文宝记。”

    郑文宝所摹刻的峄山碑,圆首方座,高218厘米,宽84厘米,两面刻文,共15行,满行15字。据王昶《金石萃编》卷四载:“《峄山碑》刻有《始皇诏》、《二世诏》两种,碑阴有郑文宝题记楷书5行,‘长安本’明时已断为两截,拓本未见不断者。”该碑存世已900余年,现藏于陕西西安碑林第五碑室。

    四、郑文宝所摹刻《峄山碑》的价值及对后世的影响

    郑文宝所摹刻的《峄山碑》,通篇用笔精到圆熟,气韵丰匀,独具风貌,充分体现了秦朝李斯小篆的特点,也代表了郑文宝书法的最高成就,后世给予了极高的评价。明代陈孝思论《峄山碑》各种翻刻本等第时称:“长安第一,绍兴第二,浦江第三,应开府四,青社五,蜀中六,邹县七”,还特别提到郑文宝“长安本”“威思攸长”之“攸”字竖断作二笔,其它版本从“长安本”出而皆作一笔,从一个侧面进一步肯定“长安本”的精妙。明孙鑛在其《书画跋跋》卷二《峄山碑》中感叹:“第书严整,无转折痕,于钩填易为功,更加以石力,愈觉圆劲。但李丞相笔意无由睹耳。《峄山铭》,《史记》不载,今获传于世者,赖得博士此片石也。”清侯仁朔《侯氏出品•峄山碑》啧啧称赞:“宋人郑文宝摹《峄山碑》于长安,小篆风格得再见于关中,碑字雄浑温雅,无一笔开后人恶道,《石鼓》后无所此肩,汉印之传于后者,皆步其轨蹰。”晚清大儒杨守敬跋“长安本”云:“笔画圆劲,古意毕臻,以《泰山碑》及《琅玡台碑》校之,形神具肖,所谓下真迹一等。故陈孝思论为翻本第一,良不诬也。”

    通观郑文宝所摹刻《峄山碑》,点画横平竖直,挺匀丰润,方圆绝妙,结体上紧下松,重心偏上,简洁匀整,布局规整和谐,章法严谨,一丝不苟。通篇精神奕烨,传达了秦王朝君临天下,威仪八方的时代精神,再现了秦相李斯作为小篆鼻祖的笔下功力和高峻肃穆的风彩。其价值和贡献主要体现在二个方面:一是历史文献价值。秦王朝仅存在15年,历史遗存本就不多,秦始皇刻石内容《史记》大多有明确记载,唯独《峄山碑》缺漏。文宝所摹刻《峄山碑》保留了秦代《峄山碑》作为国家文献档案的基本原貌,弥补了历史典籍记载的阙漏,丰富了我国历史档案文献的宝藏,特别是真实记录和保存了“秦下诏书”的历史制度,为后世研究秦朝历史提供了弥足珍贵的历史文献资料。二是书法审美价值。她既保留了秦代原刻石书法的基本特征,为后世临习秦篆法书提供了规范性最佳范本,又以其“玉筋篆”或“铁线篆”深深启迪并影响后世的书法、篆刻艺术创作,使后人受用不尽。从这两个方面说,郑文宝无愧才华泽披后世,功绩彪炳千秋,郑文宝所摹刻的大秦《峄山碑》亦无愧为国之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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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赖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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